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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|梦里不知身是客
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六和寺的晨钟响起,钱塘江潮水涌动。一个身穿灰袍、空荡荡左袖随风摆动的僧人,缓步走向塔下。
他的目光停留在墓碑上,轻声道:“鲁提辖,林教头,我来守着你们。”这个僧人,便是昔日景阳冈打虎的武松。他为何放下屠刀,远离江湖?埋葬在这里的两位兄弟,又是谁?
断臂后的抉择
杭州城外,战鼓的回音尚未散尽,泥土中满是刀枪折断后的碎片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。武松单膝跪在地上,单刀插进泥土,支撑着他的身体。
他的左肩血流如注,断臂的伤口用布草草包扎,鲜血还是渗透出来,染红了整条袖管。面前,倒下的是敌将包道乙,睁大着死不瞑目的双眼。
武松喘着粗气,右手握刀,身躯晃了晃,却依旧用力站了起来。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敌阵,声音嘶哑却不减威势:“还有谁敢上?!”四周的残敌互相看了一眼,见他满身是血,却依旧凛然如山,竟无人再敢上前。
身后,援兵赶来。宋江第一个冲到他身边,看见武松的伤势,顿时脸色大变:“兄弟,你这是……”武松挥挥右手,截断了宋江的话。他脸色苍白,却咬紧牙关不肯倒下:“杀了包道乙,总算是为兄弟们报仇了。”
他的话音未落,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栽,整个人摔倒在地。宋江连忙扶住他,眼中满是担忧:“赶紧抬他下去!医官,快来救人!”
军医匆匆赶来,将武松抬到帐中。武松醒来时,帐篷外是兄弟们低声的议论,帐内是一张张愁容满面的脸。他看了看自己失去的左臂,低声问:“死了几个?”宋江沉默片刻,说:“方腊的主力已破,但咱们损了不少兄弟。”
武松点点头,没有再问。他知道,不问也罢,问出来只会让人心里更堵。
战后,朝廷传来捷报,梁山军凯旋班师的消息传遍了营地。宋江召集众人时,武松没有出席。他独自坐在营帐后方,听着兄弟们的欢呼,目光投向远处的山林。宋江找到他时,站在他身后良久,没有开口。
过了一会儿,武松先打破了沉默:“哥哥,我想好了,我不回汴京了。”宋江一怔:“为什么?”武松没有转身,只是看着手中已经握不住的刀,声音低沉:“一只胳膊,能干什么?那些年杀人太多,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,赎赎罪。”
宋江没有再问。他知道,武松心意已决。拍拍他的肩膀,说:“好兄弟,不管你在哪,兄弟们都记得你。”
翌日,武松收拾了行囊,朝着杭州六和寺的方向走去。没有辞别,也没有回头,只有一个人、一柄刀,以及半生的疲惫。
重聚六和寺
晨雾弥漫,钱塘江潮声阵阵。六和寺的山门前,武松站着,眼中满是怅然。他的右手抬起,却迟迟没有敲门。身后的风轻轻吹起他的袖管,空荡荡的布条随风摇摆,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嘿,武松兄弟,发什么愣呢!”一个粗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,紧接着一只蒲扇大的手拍在了武松的背上。武松一回头,看见了鲁智深。
鲁智深穿着一身僧袍,肩上搭着条粗麻布巾,脸上挂着豪爽的笑容:“哥哥,咱俩这缘分不浅吧?杀了方腊,竟在这又碰上了!”
武松微微一笑:“提辖,你也在这儿?”鲁智深点点头,举起手中的禅杖:“方腊那仗打得人麻木了,早早看开了,跑这儿清修。没想到,你想出家?”武松低头看了看空袖子:“不想走回头路。”
鲁智深哈哈大笑:“好好好!走,咱们一块儿进去,六和寺的清静地,适合你。”
寺门敞开,迎接他们的是住持。这位年过花甲的僧人,眉目间透着慈悲。他看着武松,又看了看鲁智深,缓缓说道:“施主带着杀业而来,可愿放下屠刀,皈依佛门?”武松点了点头:“我愿意。”
他换上僧袍,拄着禅杖,跟着鲁智深走进寺院深处。从这一刻起,江湖再无武松,只有六和寺的新僧“行者”。
几天后,六和寺又迎来了一位病重的客人——林冲。
林冲被几名僧人抬着,面容消瘦,双眼无神。他看见鲁智深和武松时,眼角微微湿润:“兄弟,咱们又见面了。”武松快步上前,将林冲扶起来:“教头,你怎么弄成这样?”林冲低声说:“战场上的老伤发了,怕是熬不了多久了,可惜还是没有报了仇啊。”
鲁智深叹了口气:“咱兄弟三个,命硬也不过这点用处。来了这六和寺,正好清修,到底得个安生。”
从那以后,鲁智深带着武松和林冲在寺里做起了简单的日常。挑水、劈柴、打扫寺院,武松用一条手臂,依旧干得比常人利索。林冲偶尔能下地,也会坐在后院和武松聊聊旧日梁山的故事。三个人的日子,虽简单,却透着几分难得的安宁。
鲁智深的圆寂
这天晚上,鲁智深听到潮声,以为是战鼓声音,拿着禅杖就冲了出去。路上遇到小沙弥,还询问这鼓声是从何而来?沙弥言:这是非鼓声,是钱塘江潮声,现在是涨潮。他听钱塘江的潮声,说:“这潮声一阵接一阵,跟战阵冲杀的鼓声一样。”
鲁智深坐在六和塔下,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。武松走过来,在他旁边坐下:“提辖,潮声有什么好听的?”鲁智深闭着眼,轻声说道:“你听听,这声音,像不像战阵冲杀时的鼓声?”武松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像。”
鲁智深没有再说话,只是轻轻念起了佛号。武松陪着他坐了一会儿,起身回了寺院。他刚踏进院门,身后传来了小沙弥的惊呼:“鲁师兄圆寂了!”
武松愣住了,转身跑回六和塔下。鲁智深依旧盘膝而坐,双手合十,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。他的身体笔直,像是睡着了一样。武松跪在他面前,双拳紧握,喃喃道:“提辖,你走得自在。”
鲁智深被葬在六和塔下,墓碑简单,上书“鲁达之墓”。武松亲自搬石头,堆土,立碑。他把碑立好后,拍了拍:“提辖,你就在这听潮声,我替你守着。”那天夜里,武松坐在墓前,喝了一整壶酒。他的眼睛红了,却始终没有流泪。
林冲的病逝
林冲的病越来越重,整个人瘦得脱了形。他躺在床上,气息微弱,话也说不清楚。武松每天早起,端水喂药,一刻不离。
一天晚上,林冲突然睁开眼,看着武松:“兄弟,咱俩在梁山的时候,你记得吗?那些兄弟们,虽然闹得凶,可心都齐。”武松低头笑了笑:“记得,那会儿日子乱,但心里舒坦。”
林冲叹了口气:“这辈子,除了梁山的日子,我没过过一天舒心的生活。”
第二天清晨,林冲静静地走了。他的眼睛微微闭着,嘴角带着一丝微笑,还留下一丝遗憾,仿佛在梦里见到了熟悉的兄弟。
武松为林冲操办后事,他将碑立好后,拍了拍:“教头,你安心睡吧。我会陪着你。”
墓旁的竹林随着风摇曳,仿佛在回应这句承诺。
六和寺的日子,静得出奇。武松每天清晨都会来到两座墓前,点一炷香,坐在石碑旁发呆。他不怎么说话,只偶尔自语:“提辖,你看这潮声,像不像咱们兄弟喝酒时的热闹?教头,地下清净,没人再算计你了。”
寺里的僧人都知道武松的故事。有人问他:“师兄,你为何这么执着?”武松低头摆弄墓碑上的字,说:“江湖没意思。这里,才是个安静的地儿。”
多年后,武松在一个清晨离世。他独自坐在六和塔下,闭目盘坐,嘴里念着佛号。等人发现时,他的身体早已冰冷。他的墓被安置在鲁智深和林冲的旁边,三座墓面对着江潮,墓碑上的字一样简单。
江风拂过国内正规配资平台查询,竹林沙沙作响。三位梁山好汉,终于在这里得以长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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